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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神秘天葬师


西藏神秘天葬师


    2002年重见仁青,他比以前老多了

    “刀登”——天葬师并不是人人都能够做的,若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天葬师,既要有足够的勇气处理无常的生命,还要有平衡世俗偏见的能力,更要有一颗悲悯的心。

    仁青跟其他的“刀登”不一样。他是个牧民,还是个党员,而且还是畜防站的站长。

    天葬师,这个似乎独独属于西藏专利的一种行业,往往容易引起介于不规范的解剖学与神秘巫术之间的联想。在网络上有一套流传甚广的照片(我估计是上个世纪80年代,在拉萨色拉寺附近那个著名的天葬场拍摄的),神情严肃的天葬师如同一位在露天实施手术的大夫。即便是照片,也足以令其他文明的人们受到惊吓。向我转发照片的朋友是一个多年来向往西藏的江南诗人,他有些心悸地问我:“难道你们西藏人死了都要这般了结?”这倒是让我颇费思量,因为不是三言两句就能说得清楚的。西藏人的这种传统葬俗看来只能进行文学化的描写,比如有一句诗是这样赞美天葬场上分食尸骸的鹰鹫的:“光荣随鹰背而飞翔”——可想而知会打动多少怀有西藏情结的浪漫主义者,而一个个操刀的天葬师,自然也就变成了化腐朽为神奇的高人,似乎有着往返于阴阳两界的本事。在藏地,天葬师指的是自己家乡的那个帮助每个人走上轮回之路的人,虽然他从事的这个职业与屠夫不同,但也素来被看作比较低下,可是在生活中却谁也离不开,因为在死亡的时候,我们除了需要喇嘛,还需要“刀登”(藏语,天葬师)。

    对于生活在柯拉草原上的藏人们来说,在死亡的时候,除了需要大喇嘛旦增德勒,还需要“刀登”仁青。

    你想不想认识“刀登”仁青
 
    但是,仁青不仅仅只是一个天葬师。如果他只是一个天葬师,我不会特意坐一天的车、骑一天的马,跋山涉水地去拜访他。在这之前,我已经在康北的北端白玉县和康南的南端稻城县度过了完全彻底沉浸在宗教氛围中的一个多月。那是1999年的初夏。

    一辆从稻城开往康定的客车在崩坡寺附近的公路上被中格喇嘛拦住。中格喇嘛把我的背囊塞到车上时,还在我的衣兜里塞了一样东西。我想要看,他说现在不能看,等会儿再看,是一种“琴典”(藏语,法药)。当望不见半山上崩坡寺绛红色的房子时,我取出一看,竟是一张50元的人民币。我差点流泪了。要知道,中格是一个清贫的喇嘛,他显然是把我当成了一心朝圣的香客。
 
    但这辆客车只把我送到了雅江,原因是曲扎的几句话引发了我的好奇心。个子很高、头发很卷且有一双黑眼睛的英俊青年曲扎说:“你想不想认识‘刀登’仁青?我可以带你去找他。”“‘刀登’?这有什么稀奇,”我不屑地说,“我从拉萨千里迢迢到康巴,不是冲着一个‘刀登’来的,拉萨有的是‘刀登’。”我还没好气地补充了一句:“你以为我像那种喜欢猎奇的内地文人吗?”曲扎憨厚地笑了:“这个‘刀登’跟其他的‘刀登’不一样,他还是个党员呢,还是畜防站的站长。”

    后来,在柯拉乡畜牧防疫工作站(其实只是一间低矮的小屋),仁青热情地给我端来一碗热乎乎的酥油茶,我素来灵敏的嗅觉捕捉到一种并不好闻的气味,只好接过茶顾左右而言他。恰好,用木板拼接的墙上贴着一张毛泽东的画像,而在仁青那铺着一张薄毛毡的床头,两大把刚采摘的野花怒放着,供奉着一尊端坐在被哈达环绕的木匣子里的释迦牟尼塑像。仁青对我提出关于他的信仰的复杂问题作了十分轻松的回答并哈哈大笑,这一笑也就忽略了我悄悄放在桌上的酥油茶。我到底还是一口没喝,因为我心里其实还是在意他的天葬师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