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在线查询网 > 风俗习惯 > 巴楚文化

巴楚文化


巴楚文化


  巴楚文化,顾名思义,显然不是一元的,而且不在线性的常规中演讲。即使只求定性,三言两语也断然无济于事,而非做多层面、全方位的解析不可。

  (一)我们所讲的巴楚文化,既有考古学文化——主要是秦汉以前的,也有历史性文化兼地域性文化——主要是魏晋以后的。总而言之,它是从古到今存在于巴楚交错地段的人类学文化,泛称人类学,当然是把体质人类学、考古人类学、语言类学和文化人类学或社会人类学囊括无遗 。

  (二)就考古学文化来说,巴文化是巴文化,楚文化是楚文化,彼此的内涵和外延都不相同,无疑是两种文化。而且,巴文化是蛮夷文化的一支,楚文化是华夏文化的一支,彼此属于不同的文化体系。在考古学范畴内,对巴楚文化可以理解为在某个时空框架中既有巴文化、也有楚文化。无论巴文化和楚文化,都不能上溯到新石器时代,更不应上溯到旧石器时代。

  无论城背溪类型文化、大溪文化、屈家岭文化、石家河文化和窨井沟类型文化,都不是巴文化的前身或楚文化的前身。从语言系属上看,巴人是藏缅语族先民的一支或数支。他们来自汉水上游至黄河上游,辗转流徒,迁至长江上游的东部和长江中游的西部。清江流域只是廪君蛮的发祥地,不是包括廪君蛮在内的巴人的发源地。至于楚人,则有芊姓与杂姓之别,前者是来自中原的祝融遗裔,后者是长江中游土著三苗的后人。

  清江流域有早期巴文化遗存,但早期巴文化遗存不限于清江流域。正像沮漳河流域有早期楚文化遗存,但早期楚 文化遗存并不限于沮漳河流域。

  (三)巴民族与楚民族的交往,以及巴文化与楚文化的交流,历史悠久,影响深远。因此,无论民族和文化,都是楚中有巴而巴中有楚。最迟从楚君熊渠在位时起,巴与楚就有文化交流关系了。最迟从楚武王在位时起,巴与楚就有通使行聘关系了。最迟从楚共王在位时起,巴公族就与楚公族通婚了。
 
  巴地有楚国的移民和戌兵,移民如夔国的公族,戌兵即驻守巴郡(巫郡)的楚军战士。楚地则有巴人与楚人错居杂处,江陵陀江寺曾发现东周时期的巴人聚落,荆门车桥曾发现与楚墓同地的巴墓。巴墓中偶或有楚器出土,而楚墓中也偶或有巴器出土。

  可以断言,巴文化与楚文化的关系不是板块结构,而且不是双鱼形太极图结构。它们交错、交缠、互渗、互补,难解难分。

  (四)巴文化和楚文化都是多源的文化,本来就赋有融合遗传的优势。彼此交流,容易产生非此非彼、亦此亦彼的文化事象,融合遗传的优势就更加明显了。楚式的虎纹,在离巴人近的地方已见惯不怪了。在离巴人远的地方则殊为罕见,无疑脱胎于巴式的虎纹。巴式的钟和钲,无疑取法于楚式的钟和钲,只是年代较晚、工艺较粗、形制产简罢了。

  巴人以干栏为居室,今称“吊脚楼”。芊姓楚人来自中原,起初与干栏无缘。后来发展了“层台累榭”,想必是仿照干栏营造的,但有踵事增华之妙。巴人的干栏大概是向越人学来的,但有出于蓝而青于蓝之妙。巴人遗裔的“吊脚楼”,在鄂西南、湘西北、川东南、黔东北都有,而以鄂西南的最为出众,缘由应是其地离故楚郢都最近,或多或少都带有层台累榭的遗风。建筑方面,巴与楚的影响是双向的。

  荆门车桥出土的铜戚铸有奇异的神像,殊难索解。巴地有形制相似的铜戚出土,然 而上面没有类似的神像。由此,对于车桥铜戚的神像究竟是源于巴人的信仰还是源于楚人的信仰,抑或源于巴人与楚人共有的信仰,至今还不能论定。

  战国时代,郢都有流行歌曲《下里》和《巴人》。学者大抵认为《下里》是楚歌,《巴人》是巴歌。然而,楚歌与巴歌流行在同时、同地,彼此难免相互影响,即楚歌有巴风,而巴歌有楚风,这也是至今还不能论定的。